■徐向東(通山) |
霜降節氣過后,家鄉秋的味道一天比一天厚重,漫山遍野黃澄澄的一片片。桔園除了清新泥土氣息,滿園彌漫著桔橙香甜味,秋風裹著香甜味,恰是農家幸福的味道。
采桔是忙秋的開始。天一放亮,通往桔園路上有點擁擠,大伙挑著籮筐背簍闊步前行,都怕耽擱一會兒工夫。
踏入桔園,草叢水珠早已打濕了鞋襪,桔園齊刷刷“咔嚓”剪果聲,喚醒沉默的果園。剪果聲悅耳,說笑聲柔和,在林間此起彼伏,好像奏響了秋收樂章,這正是桔農一年最得意的時刻。
父親長滿老繭的雙手,一手持剪,一手撫果,摸著帶有露水珠的果子,果皮特別潤滑,像撫慰著小孩圓圓臉蛋。桔農靈巧的雙手不停地輪番采摘,大約個把鐘頭后,整個籮筐都盛滿了鮮果。挑桔下山是個力氣活,步子要快還得穩,收獲桔子,也該是人們出力出汗的季節。他們自制的竹扁擔尺寸得體,彈力極好,挑在肩上腳步顯得格外輕盈,遇到坡下嶺上,扁擔貼在肩上隨著步伐一上一下,忽閃忽閃地發出輕微吱吱聲,滿籮桔子挑在肩上是一種快樂享受。一天下來,山上山下,來來回回,不低于二三十趟,即使滿擔桔子挑著喘不過氣來,大伙還是呲齒相迎。三春不如一秋累,大伙肩膀紅了,扁擔彎了,鞋底破了,苦累掩不住豐收的喜悅,不管身體有多疲憊,采完了一坡又一坡,挑走了一塢,還掂念下一塢,實在奈何不了滿山黃澄澄的誘惑,心底下透出絲絲愜意。
父親一邊采摘一邊聊起家鄉桔橙發展史,更值得一提的是,早些年,政府部門引導桔農開荒建園,從一棵苗一片園栽起。起初,桔農怕種桔效益來得慢,一時主意不定。隨后,縣鄉兩級出臺扶持政策如春風化雨,喜降甘露,很快得到桔農響應,桔農熱情空前高漲,頻頻出現干部帶著群眾擼起袖子加油干的感人場面。
想當初,種植技術滯后,桔園防蟲治病,桔農腦海一片空白,農技人員又擔心桔農為技術短板犯愁,連忙把培訓課堂搬到田間地頭,科普常識讓大伙聽得懂用得上,種桔疑難雜癥當眾迎刃而解。人們常說,雙扶點燃了桔農希望火種,改變著庫區桔農前途命運。
眼下,又逢鄉村振興序幕全面拉開,家鄉桔橙傳統產業又趕上好時光,做好桔橙文章又是主心骨,為振興桔橙產業發展插上騰飛翅膀。家人世代與桔橙結下不解之緣,對桔樹心心念念,依舊視它為“發財樹”、“造化樹”,建好一片桔園,好比打造一所“綠色銀行”,守桔園就是守財護源。
轉入秋后,氣溫驟變。桔農最怕變化無常的秋風,嘴里嘮叨不停,秋收等靠不起,懶散不得,擔心寒流傷及果子,此前,要在無情的寒流未到之際,人們捷足先登,把滿園果子采摘貯藏好。連往日淘氣的小頑童也閑不住,挑著,提著,柔嫩的小手多采摘一個果子,內心多一分成就感,與大人們一樣把笑意流露在臉上,一起分享幸福的喜悅。
稍不留意,人們把通往桔園的山路鋪成“黃金路”,滿籮桔子裝扮成“黃金籮”,農家堂屋小院裝貼成“黃金屋”,人們真切體驗到金黃色日子的滋味,仿佛奔馳在小康生活的金色大道上。
忙好秋事,隨便走進一家寬敞院落,黃燦燦的桔子堆積如山,幾乎家家都被桔子圍得水泄不通。家鄉桔子天生麗質,膚色金黃,味道芬芳,吃上一瓣桔子,清香四溢,甜中微酸,桔肉入口即化,桔汁香甜解渴,人們喜歡稱它“吉祥果”。
放眼望去,家鄉碼頭色彩不再單一,早早被那桔子染成黃金河岸,諸多船家不分晝夜,滿載果子在寬闊的河面穿梭著,忙碌著。橙黃的色調成了桔農生活的靈魂,是他們所所追求的民生福祉,黃色也象征富貴,更是烙印在桔農心里的好彩頭,甜蜜事業締造出了庫區人民幸福生活。
編輯:但堂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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