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永宏
這是一個曾經藏于深山人未識的窮鄉僻壤。這是一個今天笑迎八方賓客的世外桃源。
順河,這個因一條流經村寨的順水河而得名的彝家山村,伴隨時代的文明進程,以其與眾不同的迷人風情,一步步走出寂寞、走出貧窮,走進了人們的視野。
海拔900—1200米的順河,地處四川樂山金口河永勝鄉的深山峽谷中。順河雖不算大,但卻很美。這里群山環抱、云霧繚繞、水流潺潺,自然資源得天獨厚。
初識順河,是在15年前的春節,我去金口河山區采風寫生,沿著金口河對岸蜿蜒曲折的山道,越過一條長長的峭壁隧洞,俗稱謝河壩的順河山谷便赫然出現在眼前。呈帶狀梯次分布的村落,如同一顆顆璀璨的明珠,鑲嵌在奇山異水間,流光溢彩,靚麗動人。那飽含水墨詩意的山光物態與田園牧歌式的自然風貌,令人心曠神怡,美不勝收。從那時起,順河便成了我心目中難以割舍的繪畫寫生基地。15年來,每逢新春佳節,我都會邀約畫家朋友和學生去順河采風寫生十余天,年年如此,從未間斷。
順河猶如一個天然的藝術大課堂,每去一次,從靈魂的洗禮到藝術文本的開掘,都會有不同的感悟和收獲。
順河的山,層巒疊嶂、峻嶺嵯峨,蔚為壯觀,兼具了中華山川南秀北雄的顯著特征,又融匯了偉岸、凜然、奇崛、險峻、樸茂、幽邃的博大之境,雄渾厚重而又靈秀蘊藉,大山堂堂,浩氣長舒,展示著令人敬畏的剛直正大精神。
置身順河,登高攬勝,探奇尋幽,總有一種暢然若狂的繪畫沖動,恣意升騰在激情蕩漾的心中,泛起“揮毫列錦繡,落紙布云煙”的豪情癡夢,每每展紙抒懷,對順河滿滿的情與愛,也就自然而然地化在了揮灑心跡的筆墨里。
“天地氤氳,萬物化醇”,漫步在順河的云水村寨間,沉醉于撲朔迷離的如幻之境,體味著生生不息的自然法則,人生的種種不悅、世俗的紛紛擾擾,都在此時此境中得以淡然釋懷。
“遠品其勢,近賞其質”,品讀順河,如同品閱一幅小中見大的水墨畫卷,質而不野,豐潤高華,蕩滌心靈,韻味雋永。陽光灑落在透著古意的彝家村寨,閃耀著絢爛至極的輝煌光芒;阡陌交錯的順河谷底,山花綻放,瓜果飄香;背新娘的習俗、歡快的廣場達體舞,承傳有序,歷久彌新;錯落有致的河間汀步、沿河棧道、戶間流水、觀景亭榭、石拱虹橋與陡崖瀑布相得益彰,相映成趣;農家樂里,甘醇的洞藏老酒,伴隨著動人心弦的祝酒歌,溢岀“樂山、樂水、樂生活”的芳香;村頭遺存的滄桑老屋,散發著濃濃的思古幽情,隱隱傳遞出順河悠遠的歷史訊息;薈萃彝族農耕文化特色的農家書屋、農耕文化苑等人文設施,遍布村寨,呈現出一派生機勃勃的繁盛圖景;越過歲月颶風的山村民謠與傳奇故事,譜寫了順河古往今來的神秘樂章,傳頌在猶如豐碑般屹立的峰巒間,彰顯著這片古老熱土與時俱進的精神氣度和氣宇軒昂的大美神韻。
天人合一的大真、大樸、大氣象,鑄就了順河山川陽剛正氣的不朽魂魄,更養育了順河人勤勞、勇敢、敦厚、樸實的人格品質。和諧自然的淳樸民風,是順河的又一道風景,曾經“路不拾遺,夜不閉戶”的風氣,至今依然。在苦干、實干加巧干的致富路上,他們憑借堅韌不拔、百折不回的精神力量與勤勞智慧,實現著從封閉到開放、從貧窮落寂到物阜民豐的華麗轉變。
15年間,在每年一次的寫生旅途中,我目睹過順河遞進式的巨大變遷,也感受著順河人無處不在的關切與溫情,那些日日夜夜,收獲了太多言說不盡的感動,那寒風中滾燙的清茶、饑餓時香噴噴的農家菜、冬夜里暖暖的火盆、病痛時急切的尋醫問藥,無不顯示出順河人大山一樣寬厚大氣、情深義重的坦蕩襟懷。
“梧高鳳必至,花香蝶自來”。如今,在國家的大力扶持下,順河已建設成為進入大瓦山五池國家級濕地公園的旅游門戶,生氣繁茂?;腥籼飯@小城的彝寨新貌,吸引著八方游客紛至沓來。今天的順河人,又為順河定義了一個詩情畫意的新名字——“水墨順河”。這獨具魅力的水墨畫卷正徐徐展開,洋溢著更加濃郁的民族精神和時代氣息,詮釋著亙古綿長的順河意蘊和順河人甜美曠遠的未來之夢。
編輯:hefan